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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爱生孩子。古代穷人为什么越穷越爱生孩子?难道只为了让孩子继承自己的贫穷吗?不怕养起来吃力吗?
你出生在万历年间,家里穷得底朝天,偏偏兄弟姐妹众多。你的父亲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播种机器,疯狂地给你制造兄弟姐妹。你母亲的肚子更是从没真正平过,不是在怀孕就是在怀孕的路上。
邻居说你家是连年得子,家门旺盛。可你知道这“旺盛”只是饿肚子的另一个说法,毕竟每天睁开眼睛就有十张嘴等着吃饭。即使你父母把一辈子都埋进了黄土地里,却依旧让你饿到满山去挖野菜。
在你小时候的记忆里,粥是稀的,菜是没有油的,肉是过年才能见到的。并且不止吃饭,就连衣服你也得和兄弟轮流穿。作为老三的你从来没穿过新衣服,身上披着的是大哥穿剩的大褂,里面穿着的是二哥的衬衣。并且你还要无比珍惜,如果你弄破了,后面的兄弟就没得穿了。
而你隔壁邻居只有一儿一女,生活比你们一家好得多。虽然都是种田为生,可顿顿都是大米饭管够,衣服更是年年能看到新衣。你在懂事之后不知道多少次问过父亲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孩子,可他永远就是那一句话:人多才有出息。你心中对这句话深恶痛绝,暗暗发誓自己之后如果还是个穷光蛋,那干脆断子绝孙。毕竟把孩子生下来和自己吃苦,除了让不幸继续蔓延又有什么意义?
后来你长大了,去过镇上学过木匠、干过杂工,也算是攒下了一点家底,自认为脱离了穷光蛋的行列。于是你在父亲的帮衬下娶来了爱慕已久的小芳。在你洞房花烛夜的那天,每个人都在说着吉利话,但你听见最多的一句就是早生贵子,多子多福。就连你父亲也不忘记叮嘱你一定要多生几个孩子。
你开始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难道又要让自己的孩子重复这段人生吗?你和妻子说了自己的想法,表示以后只想生一个孩子,好好待他就行。但你妻子却说你是个傻子,埋怨道孩子多了可以分担农活,长大之后更是能帮你养老送终。你心中不以为意,说宁愿自己辛苦一点,也不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但直到隔壁老林家出了件大事才让你改变了想法。老林是你父亲的旧识,家境甚至比你们还差,家里有五个孩子。前几年日子艰难时,他让两个儿子卖身当兵,送去关外。那时你还骂他财迷心窍。可就在去年其中一个不知道怎么突然发迹了起来,被将军赏识当上了什么总兵,两年后竟带回一箱子银元宝。
你亲眼看着那锃亮的银锭从箱里一排排码出来时,下巴就没有合拢过,因为这是你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财富。而老林端坐高位,换上了崭新的绸子,用生疏的姿势端着茶笑道:还是孩子多好,走出去的总有个能出息的。
你十岁时立下的誓言,在这一刻忽然动摇了。你开始反复想,若是我也多生几个,是否也能像林家那般飞黄腾达?毕竟孩子吃点苦无所谓,能让我老了享福才是正经事。于是你也开始化身成无情的播种机器,开始和妻子进行了轰轰烈烈的造娃计划。
不出三年,你家已有四个孩子,本来还算可以的家庭,瞬间就被压垮。你忙着劈柴、挑水、下地种田,你的妻子每天晚上都要盯着月亮织布,白了头,瘦了腰,花了眼,一年比一年老得快。再加上朝廷苛捐杂税层层加码,地主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你们一家子不管如何拼命,却依旧只能维持温饱。
但你看着老林家越过越好,耕种的动力也是越来越足。最终在50岁的时候,你足足有了12个孩子。可即使如此,你却依旧觉得不满,因为男孩只有四个,出人头地的概率并不是很大。并且随着他们长大,你更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活的残酷。
因为没钱,大儿子被你送去镇上当学徒,但因为好吃懒做,一年下来不要你补贴就算不错。而老二在年幼的时候,就突发高烧,因为没钱治病把脑袋给烧坏了,成了一个傻子。老三倒是从小就非常聪慧,为了供他读书,你把大女儿卖给了牙婆换了10两银子,可没想到考到你六十多岁,他都没能捞到一个功名。
另外几个女儿有些因为贪玩掉进了水塘中,有些被人贩子拐走,后面成功长大的也陆续嫁去了邻村换了几担米。之后的命运无非是被婆家虐待,整天以泪洗面,过得最好的也就是八妹,成功当上了镇子上刘员外的小妾,平时还能接济你一下。
你最看好的则是自己的小儿子,但在他十岁的时候,你就因为常年劳累,直接撒手人寰了。你在临终之前,仅剩的几个孩子齐聚一堂,你看着他们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龙生龙,凤生凤了。自己这只老鼠生再多的孩子,也很难改变阶级。
而林家的逆天改命,不是因为生得多,是因为刚好赶上了风口,那是历史的缝隙,是偶然的恩赐,不是谁都能攀上的天梯,像你这般人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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