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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的冬天很冷,无边的树木萧瑟地站立着,所有的叶子落尽了,冷风一阵阵袭来,更令人感觉到这一片大地的幽静。奇妙的是,所有的树叶都落了,而铺在地上的小草却像春天时一样翠绿,偶尔还能在寒风里看到一些红的、紫的小野花,开在树林中的残雪里。抬头往四野望去,四面的高山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万峰皑白,雪光莹然。这里面有悲苦有欢乐,有雀跃也有伤感;正像是在零下三度的北国晒着阳光的感觉。
我时常告诉自己:随时可以出发!
随时保持着出发的心情。所谓出发,是鸟将要起飞的那一刻,是花将要开放的那一刻,是马将要起跑的那一刻,是火车鸣起汽笛的一刹那,全是要经过阵痛的。
走进这一栋苍白的两层楼建筑,从玻璃窗往外望,一片未耕耘的田地里,长满了零乱粗糙的杂草,一头结束了工作的老牛正在草丛里缓慢地踱步,时而仰起头来,细细地享受着草的香气。
更远的地方,一堆鲜白的盐田在草的远处若隐若现,几个盐农像黑点一般在白盐堆里辛苦地工作。那样远眺,他们正在蚂蚁一样渺小地伸出与生活苦斗的触角。
再远的地方,就是海了。我看不见海,但我确知海就在那里,惊涛正拍着岸边,传来细微但可辨的波浪的声息。
老夫老妻,老苦相伴,老妇哭了有好一会儿,才拭干眼泪,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眼泪与笑意像刀刃一样,用力地切割着我。
我告诉自己: 当你为袜子破了而抱怨时,不要忘记那些没有腿的人。
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惨痛的《昭君出塞》,要去和番的王昭君,骑着白马出关,看着万里黄沙,沙上到处都是人的白骨,回头故土三泣首,前途茫茫,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出了关是不是还有回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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