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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等明年退休了,就可以去国外好好陪陪家人、散散心,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的身影每天都在卫生院出现……直到现在我还是懵的,总觉得这不是事实,总觉得在卫生院某个地方,他又会突然出现……”
7月1日,是湖岭镇卫生院桂峰分院医务工作者陈军昆离世的第4天,他的家人、同事和乡亲仍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陈军昆
他倒下了
身上还穿着工作服
6月27日中午,陈军昆在单位食堂用完午餐后,返回药房继续工作,然后他一个人走出了药房。因为他经常利用午休时间给村里的留守老人送药,同事也没有太过在意。14时许,同事见其还未回到药房,拨打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同事有些不放心,于是外出寻找,却发现他倒在医院侧门口的地上,此时已经失去生命体征。
陈军昆把大半生都奉献给了桂峰的医疗事业,离世时,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佩戴着卫生院的胸牌。在湖岭镇卫生院桂峰分院药房,他的随访包还躺在桌子上。坚守桂峰的30多年里,曾经无数个日夜,他就是背着随访包走家串户。从昏倒在地到最终离世,一切来得太突然,陈军昆甚至都没来得及留下一句话。
陈军昆突然离世的消息传来,桂峰很多留守老人都哭了。“军昆明年就要退休了,我们都还在发愁,他退休了,我们这些老人可怎么办,我们离不开他呀!”湖岭镇桂峰金子山村七旬老人朱老伯说。
他留下的
是无尽的感动与怀念
桂峰,地处瑞安市西北偏僻山区,这里是有名的侨乡,青壮年或出国,或外出工作,留守的基本上都是老年人,出行极其不便。
海拔600多米的湖岭镇卫生院桂峰分院面朝大山。陈军昆是桂峰本地人,自从1988年参加工作,他在卫生院一干30多年,工作尽心尽职,从无怨言。因为是桂峰本地人,他对村里的情况非常了解,无论是走村入户,还是科普宣教,他都抢在前头。
陈军昆(右一)参加义诊活动
桂峰分院每日7时30分开诊,而陈军昆往往都要比上班时间早一个小时到岗,完成药房的工作后,他就背着随访包,翻山越岭、走村串户,为村民送药、输液。山路千道弯,山梁可摘星,他不会开车,就用脚步丈量着山路的里程。每天十几里山路,腿走肿了,脚磨破皮了,他揉一揉、上点药,第二天继续走;夜晚接到求助电话,他也是马上起床赶到村民家中,为其送药。30多年来,陈军昆日夜奔波在桂峰山路送医送药,他对村里老人的情况“门儿清”:哪个村哪条路哪个房子住着谁,得了什么慢性病,对哪些药物过敏,什么时候要上门问诊了……他都能如数家珍。
“桂峰分院人手紧缺,加上院长,总共只有3名工作人员,因此我们每个人都是身兼数职。军昆兼任药房发药、公共卫生、家庭医生、疫苗接种等多项工作。”陈军昆的老同事、曾任湖岭镇卫生院桂峰分院院长的白洁说,她曾与陈军昆共事3年多时间,对他的为人非常了解。
桂峰所有的家庭都存有陈军昆的手机号码,一个电话,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黑夜白天,他必定第一时间赶来。2023年一个深夜,一位身患肺气肿的老人突然感觉呼吸费力,而老人的子女都不在身边。老人第一时间拨通了陈军昆的电话。不巧的是,那段时间连接桂峰与外界的必经之路——永峰大桥正在大修,交通极为不便。接到电话的陈军昆马上联系了一位有私家车的村民,一路护送老人赶到市人民医院,经抢救,老人转危为安。事后,老人的儿女赶到医院向陈军昆表示感谢,他却直言这是“他应该做的事”,而他没说的是,私家车的费用,还是他自己掏的腰包。
这里的上百户家庭几乎都曾得到过陈军昆的帮助,对于老人而言,陈军昆虽不是他们的亲人,但却是他们最信任的人。一叫就到、专业娴熟、跑得勤快,留守的老人们非常信任陈军昆。久而久之,一有头痛脑热,或遇到突发疾病,老人们往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他的手机号码俨然成了“健康热线”。
不是不能离开
而是不愿离开
30多年来,同事调进调出,唯有陈军昆始终坚守。
“他这个人太负责任了,什么事情交到他手上,他就一定要干到最好。”白洁这样形容陈军昆。
30多年来,陈军昆几乎就没有请过假。每次节假日值班,他也总是以“我是本地人”为由,要求多值几天班,让其他同事多休息。2022年的一个深夜,白洁接到一条短信,原来陈军昆肾结石犯了,他连夜去医院输液,因为担心耽误第二天的工作,所以向院长请假。白洁让他“安心输液,好好休息,明天不要来上班了”。不承想,第二天一早,等白洁到岗时,陈军昆已经在药房工作了。他说,输完液,感觉舒服了,就过来上班了。
与桂峰很多当地人一样,陈军昆的爱人与儿子早早就出了国,女儿嫁到了瑞安市区,只有他一个人坚守在桂峰老家。家人不是没有劝过他调到市区,或干脆出国享福,但他却总是放不下山里的老人。
“我的父母和岳父母都住在湖岭,他们年纪大了也需要人照顾,我留在桂峰很好,既可以守护留守老人,也能照顾到自己家里的老人,何乐而不为呢?”面对家人的提议,他总是这么说。久而久之,家人知道劝不动,也就不劝他了。
眼瞅着明年10月就退休了,陈军昆终于松了口,他曾与同事讨论过,等退休后,就去国外与妻儿团聚,顺便也好好地旅游、散心,没想到,这个美好的梦想,终究是不能实现。他的生命定格在了58周岁。
心系群众,医者仁心
陈军昆医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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