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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智者脱俗,愚者快乐。
一切思考的人,却好象都不可避免地被思想拨弄而瘦着,无可挽回地瘦着。
我们瘦着,伤着。伤有多深,我们对生活的理解就有多深。
正如有回忆的人无法抗拒回忆,有思想的人也无法抗拒思想。当无限的思想在肉身内奔突的时候,当心智与感官冲突的时候,人们不能不感觉到自己的局限,不能不感觉到自己的瘦。
我们看到了,感觉到了,可最终只能得到一种眼冷心热的看淡、看穿和不甘。自已和自己纠缠而致的思想锋芒,甚而那支秃笔的笔锋……都是种削损,因而,庄子瘦了、屈原瘦了、诸葛瘦了、……枯项而黄馘。
我们的人生,没有别的依傍,我们在一种失怙状态中掏空思想。
我们常借古人之杯,一浇胸中块垒,从中得到一种消解;我们常从别人的文字——那一朵又一朵击中人心的语词玫瑰中看到自己的内心……很难说那种从文字意义上的对内心的完成是朴素的还是华丽的,但它一定不是丰腴的,它必然是清癯而瘦削的!
我们居于思想,居于内心的无限孤寂,一任它在我们心上留下很多空洞和伤口,我们在其中迂回,迷失于自设的妄念和迷障。
思想原是一杆在生之重压下不免弯曲却依然锐利的箭——指向一切建筑在人性之上的道德大厦、指向一切钱或是权的光环摭掩下的真相、指向你的我的内心,指向种种足以让人酸楚的人生苍茫、人生蹉跎,指向种种静态的苦行和沧桑……我们内心的跌宕忧伤地泛着白光,象是现实边缘的一朵巨大罂粟——以一种孤绝的状态在我们内心生长。
各种感触混沌无边,吸纳、释放。我们在其中焦灼、克制、隐忍却又不可离之须臾——我们用受挫的智慧滋养着瘦的清洁精神。
……
思想的伤口深了,我们的身体却瘦了。
谁和谁,瘦了,留骨而贵?
我们的心灵之月孤独地瘦着,在心空中不可企及的妩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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