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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我和老伴儿养老院住不起了,身上还有难以承受的病痛,请帮帮我们。”
“我也快70岁了,自己都还要儿女照顾……”
近日,瑞安市人民法院办理了这样一起“老养老”赡养纠纷案件,老人的起诉状中,藏着对“体面养老”的渴望,已过花甲子女的无奈中,则包裹着“力不从心”的心酸。这道难题该如何解?
案件原告老黄年近九旬,患有下肢动脉硬化性坏疽、高血压等疾病,右脚已实施截肢手术,生活无法自理。妻子卢某也因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同样缺乏生活自理能力。
起初,女儿黄老三主要负责日常照料父母,儿子黄老二则承担了大部分医疗费用。然而,随着父母医疗需求的持续增加及相关费用的不断累积,子女间就赡养责任的具体分担问题产生了严重分歧。
2024年7月,两名老人被女儿送进当地一家养老院,每月护养费用为4500元,虽然生活上有了照料,却也让夫妻俩本就微薄的积蓄捉襟见肘。
而这正是老黄起诉到法院的原因,他要求三名子女每月各向他和老伴儿支付赡养费5000元,并分摊今后其超过1000元的大额医疗费。
承办法官周昕昕拿到被告信息时,心顿时沉了下去,“子女中,黄老大已69岁,最小的黄老三也已56岁,这是一起典型的‘老养老’案件。”
赡养费纠纷从来不是“算钱”那么简单,更要解“心结”。周昕昕决定带着家事观察员,开启一场“走心”的走访。
图片来源AI
雨后的山路还浸着水,泥点裹着鞋帮一路黏到养老院门口,周昕昕先去见了两名老人,和他们一起坐在养老院门口的板凳上。周昕昕紧握着老黄枯瘦的手,听他念叨“想住得舒服点”。紧接着,她又辗转来到黄老大守门的工厂,目睹他在寒风中佝偻着背登记访客。
黄老大告诉法官,守门工作是其主要收入来源,但面临“明年工厂不再雇佣”的失业危机。回到法院,周昕昕又通过电话,联系上黄老二和黄老三,各家都表示各有难处。
一边是九旬老人对养老的迫切需求,一边是花甲子女力不从心的现实困境,如何平衡法律义务的刚性要求与赡养人的现实能力,是摆在周昕昕面前的难题。她决定给老黄一笔笔算养老账:“您看,老大快失业了,老二家里也难,老三已经花了十几万,要是每人每月再出5000元,他们可能连自己的养老院都住不起。”
老黄浑浊的眼睛慢慢红了,沉默许久后轻轻点头:“那就……每人每月2000元吧。”
结合老黄夫妇的身体状况、当地人均生活水平,以及子女的实际能力,法官给出了“两全之策”:继续让老两口在养老院生活,不仅三餐有定、安身有所;同时将护养费纳入赡养费范畴,避免花甲子女因“时间精力不足”陷入“履行不能”,且让老两口获得更专业的照料。
“赡养费的标准,既要让老人‘活得有尊严’,也得让子女‘能扛得住’。”周昕昕说。
同时,考虑到老伴儿卢某也需要赡养,周昕昕表示,在本案中将卢某的赡养费问题一并解决,省得老人再次折腾。双方当事人欣然同意。法院对该案作出判决,三名子女每月各向老黄和卢某支付赡养费2000元,并分摊其今后超1000元的大额医疗费。
至此,老黄和老伴的晚年有了稳稳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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