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才J 于 2018-8-14 13:52 编辑
甲戍清明,鲍宅祠堂要大摆祠堂酒,让族人欢聚一番。我作为鲍氏后裔,也应邀而去。仲春二月,艳阳明媚,气候宜人。是日中午,我骑车赶赴离城仅二公里的民公下沙塘村吃祠堂酒。
乡间的小路上,我想起了父亲曾说过的旧社会吃祠堂酒的意义,当时人们都很穷,有人天天在盼望着这一日的到来:什么大块肉呀大碗酒呀可尽情饱餐一顿。祠堂酒吃过后,他们还会久久地回味着吃酒肉时的痛快劲,甚至时时还会在人前吹嘘那一顿酒肉怎么好吃啦等等,以吃过这么一顿酒肉而自豪。
现在呢......我过田埂,走小桥,绕人家,不多时,我便到了这座临山近水,座北朝南,且建筑得金壁辉煌、精致高雅的鲍宅祠堂前。
祠堂内,族人已熙熙攘攘忙开了:有的在炒菜、有的在摆盘、还有的在搬凳子。因我是“远地”来客,故族人们没让我劳累。我进了祠堂后,急奔二楼“办公室”,“办公室”内堆放着一大叠族谱。现在鲍族的农民富了,他们也萌发了“寻根”热,这一大叠族谱便是去年他们请人编写的。我随手拿起记载第一代祖宗的族谱翻开了。
原来,瑞安鲍氏鼻祖是从福建莆田迁来的,始居城关草堂巷,后搬至民公下沙塘村,历经一千余年,子孙后代散居在瑞安和平阳各地,计有一千多人。鲍氏祖先共有八人曾为达富贵人,其中有什么府尹、侍郎之类的“地县级干部”。
我继续翻阅着,很想从中找出象春秋时期“管鲍之交”的鲍叔牙,西汉谏大夫鲍宣,南朝诗人鲍照或当今香港电影名人鲍方之类的更值得鲍氏辉耀的人物来,但都无从查考。我草草浏览完第一本后,思忖着:鲍氏宗族过去大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们受历史和制度的限制,默默地度过了一代又一代,但如今不同了,鲍氏农民已跳出了单一的种田生涯,在各行各业上大显神通,发家致富了。
这不,全村家家户户大都盖了新房安装了电话机,并配有各种家用现代化设备。人逢盛世壮举多,他们的业绩将惊天动地,远远地超出象鲍叔牙、鲍照等先辈来。
我相信,下次编写的族谱上将几乎全部由“名人”记载着,我欣慰地笑了。这时,突然有人高叫“吃摆酒了!”于是,我随众人下楼吃祠堂酒了。
【祠堂酒】
诺大的祠堂,整整摆了三十多桌酒席。根据曾相识的,我坐上了东首的一桌十人一席,众人先寒喧问候一番,便纷纷挥筷挟菜,举杯畅饮席间,不熟识的,也互通姓名,使我结识了好几个同宗朋友。其中有大学毕业在某机关工作的公务员,有经商办厂的“大款”,也有专业种田的“农老板”。
从谈话中我还得知,现在吃祠堂酒的意义跟旧社会吃祠堂酒的意义相比,已不止翻了十万八千个筋斗,全变了。现在吃祠堂酒的目的是:广交朋友、沟通信息、互助互爱、共同致富,同时还可利用吃桐堂酒形式作为一种农村文化娱乐活动,欢聚一番。我细瞧其他酒席,人们也在谈笑吃喝。此刻,喇叭里传来京剧清唱,整个祠堂哄哄动动,热闹非凡。
因孩子是没份入席的,有几个孩子便站在桌旁,由其父亲挟菜给他吃,吃得还津津有味呢!约过了二个钟头,正是家家欲扶醉人归之际,又有长辈来叫,去拜见“头长公”,我随众人来到祠堂正上位,见“头长公”端靠在椅子上,他的背后是墙壁,墙壁上绘画着供人赡仰的鲍家八大达官贵人肖象。
“头长公”足有九十多岁,按辈份和年龄他都是族人中男性最长者。族人纷纷向其下拜,祝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头长公”也拱手回拜,祝族人生活幸福,万事如意。拜过“头长公”已是下午四时许了。
夕阳映照着竹林和田野,鲜艳一片,春风轻拂着娇花和嫩叶,馥郁四溢。我骑车登上了回家的路途,回味着刚才的情景,兴奋极了,因为这祠堂酒不但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结识了许多新知,并且还拓宽了我的视野,了解了宗族和农村中的许多趣事和新鲜事。
唉!这祠堂酒真够味,明年还要来。
(本文发表于1995年第一期《玉海》杂志)
后记:如今的下沙塘村大改造,祠堂也拆了,准备重建。村民家家户户都分到了一笔巨款,全国都有名了。
【瑞祥新区】
文章作者:鲍锡水 瑞安温瑞塘河文化发展促进会成员
摄影:蔡良善
抄录: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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